近年来我国的群体性事件一直呈频发和上升的趋势。对于这一现象,除了一般的分析外,我认为还要更多地从地方政府自身找原因。实际上,绝大多数群体性事件背后,几乎都与政府的政策制定以及与此相联系的公共治理有关。
如何判断目前的态势
目前整个群体性事件发生发展的态势,可用四个“上升”来概括。
一是数量在快速上升。2005年的《社会蓝皮书》披露,从1993年到2003年间,我国群体性事件数量已由1万起增加到6万起,参与人数也由约73万增加到约307万。10多年的时间里,群体性事件的数量比过去已经翻了八九倍。1995和1996年增长速度在10%左右,但1997年后迅速加快,1997至2004年期间的年均增长速度高达25.5%。特别是去年奥运会的筹办和举办,把藏独和疆独势力显现化了,加上传统的社会矛盾重重激化,使我们面临非常严峻的局面。
二是严重性在上升。上世纪90年代,骚乱的事情很少,大多数还是和平诉求的上访、静坐,但从去年以来,贵州瓮安“6·28”事件、陕西府谷“7·3”事件、云南孟连“7·19”事件、深圳宝安“11·7”事件、甘肃陇南“11·17”事件、广东东莞“11·25”事件, 2008年发生的群体性事件规模之大、影响之广是前所未有的。再到今年的 “石首事件”等,结果的严重性一步步在上升,有大量无辜群众也卷入其中。
三是影响力在上升。一些大的群体性事件在海内外产生的影响力在上升,给老百姓很多的负面影响。
四是维稳的成本也在大幅度上升。我们的公安干警在全国已经上升到将近190万人,但一些地方政府还感觉严重不够,说明我们维持稳定的成本在大幅度上升。
群体性事件高发的深层原因
首先,来看时代的大背景。中国处在一个社会转型的发展时期,社会快速地由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由农业社会走向工业乃至信息社会,计划体制转向市场体制,这个时期容易积累很多社会矛盾、社会冲突。按照西方学者对现代化过程的研究,我国目前这个阶段,社会容易高度骚动不安,公众争取利益成了最重要的目标;有些官员为了发展致富,为了率先走向现代化,滥用权力,所有这些都可能加深社会矛盾的激化。同时,老百姓维护权利的意识也在不断增加。
其次,利益分配关系明显失衡。城乡差距、地区差距、贫富差距明显,这是目前引发群体性事件很直接的原因。一些地方政府的公共政策天平发生了倾斜,弱势群体的发言权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微弱。吉林通化钢铁事件就是这样,建龙重组了通钢以后,把大量的人员派进去,占领了通钢很多重要领导岗位,通钢有30年工龄的老工人全部下岗回家,回家了以后给他们的工资很低,然后建龙又从外面招来五六百年轻的工人,年轻的工人没技术,又让这些老工人回来教这些年轻人,教人的老工人工资400块钱,被教的人3000到4000块钱,这气能受吗?矛盾就从这儿开始的,最后激化了。这明显违反了职工的利益,没有征求职工的意见,职工大会没有投票,上层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政策的不公平,引发了职工非常大的怒火,事件就爆发了,以致总经理被围殴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