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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觅渡”到瞿秋白
冷珂
2017-11-09 12:06:00  来源:理论之光

  初次较为深刻地了解瞿秋白以及“觅渡”精神,正是从梁衡先生《觅渡,觅渡,渡何处?》一文开始。

  一个标题,水到渠成的一句话,一句也不多余,一句也不生硬,让人心服口服。读的过程中不禁感觉有种人世的无奈与炎凉从字里行间四散而出,渐渐地一种沉重感弥漫开来,于是内心被悲伤填满。斯人已逝,徒留怀念盘旋,那一滴始终无法落下的清泪又该何去何从?生命短暂却又不失光辉的瞿秋白在梁衡先生的细腻的描写下也是笔笔精彩。作为一个在“秋白精神”熏陶下长大的常州人,不敢说对梁衡先生的体会感同身受,却也是能体味一二的。也是在这篇文章的感染下,我开始了一个冗长而深沉的梦,一段难以忘怀的梦回常州的经历。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沿着车辙追溯发现,一幕幕往事重演。

  繁华的常州城里人来人往,一所名为觅渡桥的小学坐落在纵横交错的马路边。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常听大人们提起“觅渡”两个字,怎会有如此别致的名字?直到有一天,知道了一位名叫瞿秋白的革命烈士与觅渡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觅渡,觅渡,究竟要渡往何处?站在瞿秋白纪念馆的门口,我不断呢喃着,周围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

  高楼大厦变成了青砖白瓦的老屋,一砖一缝都充斥着岁月的味道。“瞿秋白纪念馆”这几个大字也不见了,身后的大马路变成了古色古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均穿着长布衫……这是几十年前的常州城!正惊叹着,却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面前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清清瘦瘦,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这模样倒有几分熟悉……想起来了,他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也是后来的革命英烈:瞿秋白!一副多么秀气但又透着几分苍白的面容,难以想象,他是怎样一一副柔弱的书生之肩,挑起了统帅全党的重担。门前的运河流淌不息,河上的小舟来往觅渡,秋白当年就是从这里出发,前往他的目的地,履行他生命的意义。任谁也不曾想到,他会在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英勇就义。想到这,我不禁想冲上前去阻止正要出门的秋白,告诉他爱国的选择有很多种,为何要执意选择这一条。如此睿智的一位才子,最后却落得以生命为代价的惨痛结局,叫人如何忍心!然而这终究只是我的一场梦,我的阻拦不过是徒劳,秋白看不到也听不见。

  望着秋白乘船离去的背影,我不禁苦笑。也罢,就算他预先知道了最终的结局,也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吧?瞿秋白是一个天生的文人,却一直在用自己文人的方式挥洒对党对国家的一腔热血。他大可以选择留得青山来养柴,在文坛上他会成为一个蜚声中外的大学者,但是他没有;如果秋白的骨头像他的身体一样柔弱,一被捕就招供认罪,那么历史也许早就忘了他,但是他也没有。当一个人从道理上明白了生死大义之后,他就获得了最大的坚强和最大的从容,而这就是秋白的真实写照。这是靠肉体的耐力和倾注所无法到达的,理性的力量就像轨道的延伸一样坚定。瞿秋白就是这样一个以理性行事的伟大知识分子。刑前,他唱《国际歌》,唱红军歌曲,泰然自若至刑场,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盘腿席地而坐,令敌开枪。从被捕到就义,他从容不迫,振臂一呼,跃向黑暗。

  一般人是把人生投入革命而他是把革命投入人生,革命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当我们只看到他英勇就义的壮烈时,他是一座平原上的高山,令人崇敬;当我们再把注意力集中于他对自己的深刻认识时,他就成了一座下临深渊的高峰,清奇险峻,给人无限的思考。他是一个内心既波澜壮阔,又坦荡如一张白纸的人。瞿秋白的一生都在觅渡,寻找那个心中的码头,却以无果告终,但这并不能说他的一生是令人遗憾的。不是每朵花都会结果,但不能因此不美丽。

  以瞿秋白的才干,他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翻译家、书法家,但他偏偏选择了革命家这条路。他的壮烈牺牲,我们在无限惋惜的同时,更多的是敬仰和崇敬。梁衡先生这样评价瞿秋白:“哲人者,宁肯舍其事而成其心。”这句话正是对瞿秋白一生最好的诠释,也给了我深深的启示。

  舍其事而成其心,大意是说宁可放弃轻松安逸的生活也要追求自己的理想。于是,我想: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我们要在有限的生命里最大可能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何为人生价值?这个概念很抽象,往大了说就是高远的人生信仰,往小了说,最基本的就是所作所为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人。这不由让我联想到当下的社会,有些人不愿吃苦,没有目标,更不必谈奋斗和追求,这些人却厚颜无耻的想过上不劳而获的安逸生活,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或大或小,并为之努力奋斗,惟其如此,才不至于使灿烂的民族文化和精神变得黯淡。

来源:理论之光   编辑:吴鑫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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